純獄雲,微DH、山獄,有些微工口描述,慎 推薦閱讀〈默契缺失〉後再來看這篇,基本上是後續的文章來著。
自稱為家庭教師的迪諾曾對雲雀說:要不要試試看呢?
雲雀以為可以試做看看,一開始接吻還有點來勁,但口水交流幾下後就降至興致全無。被打擊了。是嗎,我不能當恭彌的First one啊⋯。手下不在場,迪諾因為一副非常遺憾的口吻而挨了雲雀一頓。他不得不承認迪諾的技巧成熟,極富耐性的牽引,不想弄疼對方是屬於大人的溫柔。可能動作太溫柔了,雲雀並不習慣。
習慣笨拙的雲雀習慣不了成熟。
學校放了一個禮拜連休。可惜休假來錯時機老天不賞面,連續幾日都在下雨。外面豪雨鞭打遮雨板,休假前某天他上學校頂樓看見雲雀與迪諾對打,鞭子纏上雙拐令樂在其中的雲雀動彈不得。沒有打擾他們,獄寺便下了樓。後來的日子照樣過,放假後沒去學校陪伴十代目很無聊,山本武把他從快爛掉的公寓拖出來。
照例又是一場又溼又冷的雨。再好吃的壽司吞到肚子裡不就又冷又甜⋯店裡只有他一個客人,好安靜。抬頭看見檯子後面山本武正在切魚,拿刀的姿勢有點隨便又有點認真。你啊,他喚,不怎麼好吃啊這次。欸~?壽司鋪的兒子停下動作,是醋飯弄得不好?還是肉與飯的比例問題?不知道。這算什麼回答啊,壽司是你在吃的吧?⋯我吃的啊,但誰家賣壽司的你好意思問。聽見友人不負責任貧嘴,山本斜著眼歪一邊眉,嘛…你不會想吃霸王餐吧?這年紀一個人住確實是⋯哈哈。往椅背後靠時膝蓋引起桌檯小小震晃,味噌湯濺出緣口幾滴。少來,我像是那種人嗎?——風忽然很大,嘶地撞上霧玻璃門,掛在外頭的廉子搖曳捲起又捲下——隙間見一熟悉的人走過。
山本還在想那是誰,那種快步姿勢。獄寺跳下椅子走向門口,丟句話就走。
打開門,風吹的山本直打哆嗦。
錢之後再給你。剛剛獄寺說。一開始就說過不必了,但獄寺每次都堅持付錢後來也成習慣。
⋯⋯只是練習手藝,什麼錢的,沒在意過啊。
老爸外出,店裡只剩他顧店。真的冷冷清清了,現在。
根本也來不及思考就跑到街上。傘還沒張開就被雨打溼全身,冰冷入骨。
雨又變大,日光死亮。從天幕到地面,只剩殘暴的清澈的雨水洗捲街頭,其餘不重要的東西沖進下水道,獄寺只看見那人走在街中央,也沒把傘遮著避雨。搞什麼⋯是這麼迷糊的人嗎。原來也有讓人擔心的時候。不禁心裡竊笑,獄寺疾步追上雲雀,傘罩住兩人,邊走邊側身問:好久不見⋯是我看錯嗎?雲雀忘記帶傘出門?⋯眉毛眼睫跟亂翹的髮梢都沾了水珠,頸邊也是溼的。黑的白的,顏色好清楚。說起來沒看過校外的雲雀…今天穿的是黑色踢恤啊。獄寺迂迴移開視線。
雲雀頭也沒轉只往眼角方向快速瞄了他一眼,再轉回前方。雨傘沒帶也無所謂,我不會因為一場雨產生什麼病痛。將自己跟草食動物分開談論的語氣,也沒有因為大雨而改變。是的,雲雀氣色不差,或許是很難感冒的那種體質。但究其根柢不過是自顧自的歪理。獄寺反口:換句話說,要是一有病痛就等於準備生大病對吧?
⋯欠咬殺嗎?
好心幫你撐傘欸我應該聽到這種回答嗎。
如果雲雀想要在雨中對戰也攔阻不了,那他也只能奉陪到底。直到連休第一天早上躲在被窩裡的獄寺才想起未來一個禮拜都見不到雲雀,眼皮裡都是雲雀,很遠或很近的,手早就伸進褲擋裡黏稠裹在掌心裡面,連續好幾天一個人在家,被單寬容地吸收他所有幻想與聲音。在他無法接觸的地方雲雀在做什麼。戰鬥的樣子。吃便當的樣子。睡著的樣子。什麼也不在意的雲雀,有沒有與誰見面。有沒有抱著誰。⋯有沒有想過我。
獄寺覺得自己真是沒救。
不是說了叫你離我遠一點。
你只有說你不在乎雨淋。
你覺得,你這麼自顧自來煩我。慢慢地目光又往獄寺過去,這次意味深長。我還能慈悲饒你一命嗎?
⋯⋯他是認真的。什麼時候慈悲過了,還不是一天到晚動不動喊打喊殺。傘內空間很小,兩人並肩走路時偶爾會無法避免地擦到手臂。連汗毛都濡濕。堆疊的雨珠終於從雲雀鼻尖滴下,滴到某座湖裡。
下雨也要咬殺?沒有例外的日子嗎?
怕了?別拿我跟你比。你那無用武之地的得意招數。
誰怕你啊,我可從來沒說過拿炸藥當武器有多完美。
不只炸藥,你周身都是弱點。
一個行人快速從他們身邊經過,雲雀反射往獄寺靠過來,頭髮沾附潮溼氣息來襲,又冷又熱的手碰到獄寺大腿外側,溫度灼的牛仔褲像直接烙了什麼上去。獄寺忍著沒去搓揉大腿。
他最後說:周身都是弱點的我。⋯⋯有機會打敗你嗎?
幾秒鐘,雲雀才說:⋯你是不是想在今天提早上路。
那不算是個正面回答。
兩個人始終沒打起來。說到戰鬥兩個人的細胞都燒了起來,約略對話到後頭有點疲乏,獄寺問了一句,你家還是我家。
無聊的鬥嘴。說歸說。出現時還是忍不住靠近,或者不推開,雲雀發現了自己這種症狀。上一次拒絕電影邀約獄寺出現受傷的表情後就再也沒見到。過幾天才發現自己念念不忘。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掛在他的心上那麼久。有幾次在學校從接待室窗口往下俯望,正在上體育課的獄寺踢了一記好球,山本武衝上來抱住獄寺隼人歡呼。
有次兩個人在學校頂樓,獄寺這麼調笑過體位問題。
雲雀如果要當上面的也可以。背靠鐵絲網,他聽見坐在腳邊的獄寺突然開口說。一直以來你不是很享受侵犯別人的快感嗎。雲雀淡然回答。啊?你是這麼想我的?獄寺口氣稍微強了起來。確實當top感覺很好但話也不是⋯事實上如果你要硬來我也反抗不了吧?雲雀無聊地往下掃了一眼獄寺頭頂,那兒有著不為主人所知的髮旋。那當然,你肯定會在我身下鬼叫不停。
再聊幾句多餘的廢話後雲雀跨上獄寺開始舔吻愛撫,最初是有意思要上獄寺,但不知怎地還是被抱了,以騎乘式。兩人都有點驚訝,又甘願任性事繼續發展。
那算什麼呢。
放學後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打開門一室黑暗迎接他,深的時間也能靜止。
連假好幾天兩人都沒見面。
休假中會在冷清的街上撞見純屬巧合。
走路沒有特別快,樓梯,走廊,某道門。他站在獄寺身後,聽見金屬契合解開了鎖。
為什麼會允許自己被獄寺隼人侵入。
才到玄關處兩人絆腳摔向地面,也許那裡有無底洞千百里深,墜落之前就已狠狠吮吻彼此,哪有精神顧及其他痛覺。是不是還在往下跌。接吻時有幾百隻螞蟻咬著自己心臟,很痛。又不是沒接過吻,怎麼光舌頭就惹得全身都被侵蝕。手指爬過骨椎扯下褲子瞬間接觸寒冷,雲雀倒抽氣,獄寺伏臥在他背上,膨脹的熱度夾在狹縫中但還沒進去。
⋯你等什麼⋯⋯快進來⋯⋯
連前戲都不必,雲雀從來沒這麼感覺自己的空洞。胸口隔著溼重踢恤摩擦木質地板,指尖空耙溼漉地板紋路像尋找繩索但什麼也抓不緊,只得一把冷空氣吞進喉底。
從這角度看不到雲雀表情,所以讓獄寺有時間猶豫。因為淋雨雲雀全身溼冷,將手探進沉重的襯衫底下,原本壓抑的肉體很快就熱起來。獄寺舔著他泛紅的後頸,雲雀整個人快縮起來,喘氣聲經過背脊震到獄寺胸腔。看起來正缺乏了什麼的雲雀,只是渴求性慾被滿足?他在他耳邊說:我看過、我看過一次你與迪諾接吻⋯。
⋯⋯別在這時⋯雲雀還是低頭隱藏自己表情。一個吻而已⋯你自己就吻我吻了幾遍——啊⋯嗚⋯⋯
話還沒說完獄寺就將自己挺進雲雀體內。有種快鑽破深處的痛,他仰起頭不成形的哽咽聲割裂喉嚨。應該很習慣的了仍然⋯⋯痠麻感圈住了下半身,跪在地上的腿軟下。一開始真的很粗魯,後來速度又慢了下來,內壁擠撞越吸越深。尾椎沉重的相連。獄寺的汗水滴在他的頸間,流至他的腮下令他難耐。半閉眼矇矓間看見獄寺的手揉捏自己器官,這畫面幾乎令雲雀眩惑著迷,那隻手在他快燒壞的腦袋中來來回回,最後一波熱流密密實實蓋過所有畫面,快感只留他一片空白。
也許獄寺最後想說什麼但也沒精神拼出字句,高潮時雲雀只聽見他破碎地連續地唸著同幾個音節。
ひ、ば、り⋯
是呼喚還是哀求。
ひ、ば、り⋯
太脆弱。
ひ、ば、り⋯
ひばり。他喚著。隨著體內熱液燙過前列腺直入深底。
⋯⋯我不就在這裡。幾個字卡在雲雀喉間。
獄寺帶點哭腔的氣音像種魔咒。離他的心很近,很近很近但又踟止不前,抽離的瞬間,突然而來的疑惑與不安扎滿雲雀眼內。
那種感覺又出現了,自己心臟被幾百隻螞蟻咬著。
雲雀覺得自己的心被咬破了一個洞,總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永遠也不滿足。
洗澡時一次,後來他們又在床上做了幾次。像要補滿這幾天沒做的份量,做的骨頭都快散了。累了就躺下來,沒睡著,雲雀看見床單上有幾個被菸弄出的破洞。這地方很乾淨,卻聞的到一絲無法忽視的菸味。住在這裡久了的人不會發現吧。雲雀懶懶地想,習慣再糟糕都會形成這種景況。
我的後腦勺有那麼好看嗎,你這個GAY。背對獄寺的雲雀開口說。什麼GAY啊我才不是同性戀。哇哦,那你剛剛又這麼激烈的插進來幹我。獄寺頭暈的聽著雲雀說插與幹這幾個字。呃⋯我⋯⋯那是因為。
兩人的體型明明差不多,可雲雀的背看起來那麼小。
獄寺忽然用力環抱上來,手臂橫過胸前,他的臉與呼氣搔癢著雲雀的肩胛,小腹貼住背。
果然沒辦法⋯⋯就算我⋯。
沒辦法?⋯就算?
迪諾這人光會說甜言蜜語,不值得信任啦。
幹嘛無端端扯到跳馬?
同一件事啦。
欸⋯忌妒了?
⋯你、理解的也太慢⋯
一不注意你就會飛走怎麼辦。
當時為什麼會退縮呢。獄寺一整個假日都在後悔。一定是因為勇氣快沒了。
自己研發新炸藥時一次意外不小心把珍貴材料浪費光,氣的出街買啤酒打算把自己灌醉什麼都不想算了。便利商店店員沒拆穿他偽報年齡,他邊買單邊看著店員露出一臉同情。半夜街上,碰到幫父親跑腿的山本,想也沒想就硬拉他去河堤喝酒。路燈壞了那裡完全沒有光線,只剩月光在河面上曬成碎屑,波光點點。喝酒倒沒什麼,獄寺對山本訴苦,打開拉環的聲音非常響亮,還有那種不自覺放大的嘆氣。兩人精神都不清楚了,山本只丟來調侃一句:好慘,單戀啊。喂你⋯。為什麼那麼堅持?山本又問。只是還沒法放棄而已。哦,這麼消極的說法啊⋯⋯。這話怎麼聽都不爽,獄寺被酒精折騰頭痛,忽然質問山本無缺憾人生少年有沒有過真的非常想要的東西。沒有吧?那種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沒有吧!山本沉默著,黑暗中無法揣測的逼視:別自以為是了獄寺,這世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受苦。
山本忽然笑了幾聲。
我這人一向沒什麼慾望,唯一想要的,卻早被人不小心拿走了。
他說。
獄寺沒有真的醉,聽到山本那句話他就徹底醒了。
好慘。那我可能比你好一點⋯
想起來這件事。其實早就知道了吧自己,還趁醉逼問山本。明明是自己太過任性,結果連一句對不起都沒得說,是因為不想失去山本這個朋友?⋯有些秘密本來就不該戳破的好。
這世界這麼小。一個人愛你,你愛另一個人。另一個人不知道有沒有愛誰。
人海茫茫,中間距離近的無限蒼白。
玩著小小手段,最後自己受傷。這種空白感,像隨時隨地可能遭逢失去。
有餘地可以轉彎。沒有餘地可以轉彎。
也許一不小心就會頭破血流。
當時為什麼會退縮呢。只是看到雲雀與另一個男人接吻,獄寺才明白自己陷的多深。
雲雀。
⋯⋯嗯?
今天你睡我家好了。太陽都下山了,我做PASTA給你吃好嗎?
別了,我要回自己家睡。我睡不慣這床。
覺得拘束嗎⋯⋯要知道你是除了我以外第一個上這床的人欸。
山本武呢?
獄寺離開床,方向背對還盤腿坐在床上一絲不掛的雲雀,撿起長褲彎腰套上。
他?睡地板啦。每次做功課就死賴不走煩死了⋯⋯。動作停格。幹嘛問起他?
隨便問問⋯⋯
⋯是喔。繼續將褲子拉起。對了,你要睡床可以給你。
不用了,我回家。
都說了別這麼——獄寺忽然轉過頭來——該不會,雲雀有認床癖?
雲雀一手撐頭仰視獄寺。
說對了,我可睡不慣——糟糕,雲雀那種突兀的、不和諧的、陽光笑顏——超弱的草食動物的床喔,睡久也會變笨蛋吧!
混、混帳東西!!!可惡別小看我,我可是能做出具有道地al dente口感的PASTA!
你的思維是不是有問題,我說了要吃嗎?
挑什麼食啊!偶爾領領我的情不行嗎!
我吃不慣日本以外的食物——
下次包餃子給你吃行了吧。
獄寺隼人已經蹲在小冰箱前開始翻找食材了。
雲雀不是很擅長這種拐彎抹角的思考模式。那種半強迫的,因為不習慣彼此生活而有所衝突,必須改變的,換句話說,這是種生活代價。不理解的同時又想試著看清事實,包括自己的心情什麼的⋯從零到一,這也算是種前進嗎?
不想吃義大利麵食,決定馬上離開也不是不行,雲雀做事一向全憑心情。
但他還在這裡。
說要離開似乎沒那麼簡單,義大利麵合不合味只是一部分原因。
獄寺隼人是他無法放棄的一項難題。簡直是⋯⋯近乎執著的迷戀,這麼一種屬於草食動物的弱點,尚未察覺時他就已染上了的重度惡習。
窗簾沒拉,夕陽昏沉的暮色攀爬入房,恣肆染上了蹲在小冰箱前翻找的獄寺背部。
看起來那麼小。
雲雀不眨眼地望著,很快就會消失的黯淡的火紅光芒太過奪目。
無法移開視線。
還好有遇到雲雀。獄寺隼人沒有回頭地說。份量可以多煮一點。
雲雀強大的心破了一個洞,總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究竟是你被我吸引,還是我被你吸引?
反正哪個答案都很糟糕。
end
⋯end?
*沙必死番外DH篇
雲雀在獄寺家被迫吃了特製的PASTA才走。回去自己公寓看到有個男人正坐在階梯間等他。
好好一個加百羅涅首領躲在這裏看報紙,這也蔚為奇觀了吧。
唷。
你還真礙事啊,跳馬。也沒理他,雲雀走到門前一手插進牛仔褲口袋拿出鑰匙。
折起小報夾在腋下,迪諾站起來走到雲雀背後,嗅了嗅。
恭彌身上不只有菸味還有⋯⋯。雲雀沒有給予迪諾解釋打開門就要進去。不請我進去嗎?為什麼要,再說我還沒跟你討擅自調查我家地址這帳。給你討啊,進去討也沒關係哦?已一腳踏進玄關的雲雀給了迪諾興味的一瞥。
還沒對我的身體放下興趣?很可惜,我今天超累的。
碰!連道別語也沒有門就此關上。
都做到出現在門口等候這程度了還被說成這樣,叫我臉往哪擺啊這小鬼⋯⋯。迪諾邊想邊嘆氣。
看那樣子跟別人做過了是吧,還有超累的這種流行口語是怎麼回事。
負責插花、還來不及意識自己失戀的成熟男人以上。
090906(完)
有缺陷的雲雀。這不是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