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不是沒有想過會再遇見跩哥。當然,戰後的任何純種場合。
只是她沒想到一句『你好嗎?』竟能困難到讓人顫抖,讓人想轉身就走。
於是,如她所能預見幾百萬次的想像,現在,他就站在那邊。
潘西多喝了幾杯琴酒才能站穩在這華貴錦繡地毯上。
中間隔了許多人,除了魔法部高級政要與企業家,剩下不是他們的老婆就是他們的小孩。她聽見弦樂聲像緞緞絲絨騷然入耳,她看見跩哥的金髮仍然經過仔細打理,服貼在他完美的頭型,西裝如暗夜的黑,好襯他修長身段。
旁邊的是他的太太。跩哥的太太嫻靜優雅,或者說優雅到毫無特色。是嗎。終究不凡如跩哥選擇的也是這種女人。
那只顯的⋯⋯跩哥仍然耀眼奪目,即使多少年前她看過他年少懦弱的一面。
上上之策應是不該再看下去。
不該再回味心動。潘西想。
只是跩哥還是看見她了。不經意的轉頭,又確認的第二次回頭,平靜無波的眼神,無人查覺的起疑,最後直直地望著她。也許參雜訝異、錯愕、泛著溫度的懷念什麼的。
那幾乎可以稱得上真誠。近乎童稚。
她從未忘記跩哥任何一次表現純真不作掩飾的眼神。那只會發生在跩哥凝視自己備足珍惜的事物才會有的眼神。甚至可以稱作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史萊哲林的字典裡一向不存在溫柔這詞。但到了這年代,一切舊時光原則至此刻也算不上什麼。
歲月已逝無論十年二十年,她總是能知悉跩哥眼中無須言傳的種種,而她才記起她總是為此而驕傲。
跩哥似乎在等她的回應,挑起眉的表情仍舊耐人尋味。
潘西接受下來,挑起裙襬微屈膝,點首,報以微笑,為他展現出她所能展現的所有美麗。
一如既往。
只是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熱情洋溢的走向跩哥。
2011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