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Wherever I Am (Harry x Draco)

獻給suzie。這篇是Never Ends系列後續，務必先閱讀過該系列文章（好吧我食老本怎樣）
總歸一句前言，是第六集HBP衍生，請忘了第七集與結局。

搬到新住所的某個風和日麗早晨，跩哥告訴哈利他找到一份舊書店的工作時，愜意坐在餐桌邊的哈利將預言家日報放下，只是聳肩一笑置之。

請設想，對他人恭敬卑微的跩哥？馬份家的少爺？別開玩笑了。用不了三天跩哥就會歇斯底里自動請辭不幹。

很可惜，哈利忘記很重要的一點，根據以往經驗，所有有關跩哥的事情似乎只會不照他所想發展。即便他以為這已經是跩哥底線。

一開始一回到家跩哥會直接走進臥室往床上躺下，動也不動。不發一點聲響就睡著了。到午夜才爬起來往冰箱摸索覓食。

猜測是時候該死心，然而一個星期、一個月、三個月過去了，他還沒有聽見跩哥辭職消息。

哈利忍不住提出意見：你玩夠了吧。

就知道你一定看不慣我胡作非為，光看你生氣就值回票價。跩哥微笑回禮。

不能說是嫻熟操作得心應手，但跩哥終究接受了這份工作。

哈利發覺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已經不同以往，最初跩哥剛搬進他的私人公寓，大多數都是寄人籬下的自暴自棄，不得不聽命哈利所言。

而現在的跩哥則是，丟了魔杖無所謂，能平心靜氣與麻瓜對話，還學會更多床上調情。他已經習慣他的處境，不認為在哈利面前說真話耍任性有何不妥。

戰爭沒有為誰而停歇，哈利仍要三天兩頭陷入鳳凰會總部無止盡會議與各種晦暗暴力的地下任務。

他越來越不常見到跩哥。也曾因出差長達十天半個月沒有見面說話。

在野外時他常常想，跩哥正在做什麼，他手臂上的印記有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有沒有得罪任何不該得罪的人。

哈利不習慣直接現影在公寓裡。

他習慣從建築外頭進入，爬樓梯，步上昏暗的走廊，從口袋裡掏出金屬鑰匙，鑰匙插進鎖頭轉動，拉開門把。

如此一來，他才能看見跩哥等待他出現的模樣。

「麻瓜簡直夢魘。你知道，麻瓜有分很多種的，粗略來說可分為兩種，可以忍受的與不可忍受的。」

受夠一整天的疲憊倦意，貪得下班後時光，回家換上家居服，才剛沾上沙發的跩哥就提出強調。

「你只是天性討厭麻瓜，有什麼意義去為他們分類。」哈利指出。

他沒顧跩哥抗議就直接躺上他大腿。

「他們人數壓倒性的多，我每天都要見上一大把，這就是為什麼。」

跩哥表情像積鬱許久，這話說的還非常具有人性。跩哥考慮要推開哈利，但最終仍放棄抵抗，一手在哈利胸膛百無聊賴來來去去。

「怎麼了？」

已經大約十天沒見到跩哥，哈利只想從他身上尋求溫暖。但見跩哥一轉喪氣的語調，他又顯得興致勃勃。

「一位客人在店裡為某本早期限量手工皮革書殺價，花了太多時間在他身上，但這人到最後還是一本也沒買單。」

哈利差點笑出來。

「別氣了，晚餐吃海鮮義大利麵好嗎？讓我想想⋯用炭火烤鮮蝦、蛤蠣，還有番茄、羅勒。辣椒佐以提味，如何？」

「你明知道我討厭麻煩的蝦子。」

「別擔心，蝦殼我替你剝。」

「甜點？」

「提拉米蘇，那當然。」

哈利雙手緊緊圈上跩哥的腰，臉頰往跩哥腹部摩蹭，跩哥笑說別鬧了會癢，哈利抬頭，對上那雙脆弱寧靜的銀灰色眼眸，不再失意的跩哥眼裡也只有哈利，那麼專注的忐忑不安，霎然一個念頭襲上哈利心底深處，為了凍止這個瞬間，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跩哥安份彎腰，只為了與他相吻。

找份工作沒什麼不好。跩哥想。

固定起床時刻，清晨跩哥會泡一杯咖啡醒腦，早餐簡單吃吃，循規蹈矩挑好今日穿著的服裝，步行到附近的舊書店上班。

如此清楚的生活軌跡。

哈利站在廚房一邊指揮魔杖，讓碗盤餐具自行清潔瀝乾歸位，一邊直稱不解為何書店老闆會同意雇用跩哥，他對麻瓜的書籍與對樹上爬的松鼠，兩者間了解程度差不了多少。

「我學得快。而且你別忘了我天生是個活招牌。」跩哥不當一回事的反駁。

人還在餐桌旁，跩哥低頭看書，有一頁沒一頁翻著手中泰戈爾詩集，試著欣賞麻瓜十幾世紀以來建造的文學偉業之一。

「其實你根本不必工作，我說過了，我負擔得起兩人生活。就算最近沒什麼風聲，你的身分仍不適宜⋯」

「閉嘴波特。別又來了。」

「我可以為你找支魔杖。」

結束清理工作，哈利捧著兩杯熱茶回到餐桌，跩哥對面坐位。

「突然間又這麼好心了哦？」跩哥回嘴，又接下哈利手中熱茶。

「一直都有在找，但這不容易，我意思是適合你的完美魔杖。現在這時期連一支沒故障的魔杖都很難找。你知道奧利凡德下落不明吧？」

「梅林的牙齒啊我怎麼會知道。」

「這不就告訴你囉。」

「啊，讓我猜猜，這個嘛，你們有找過我家地窖嗎？說真的不是我自誇，純種馬份家族歷史源遠流長，當然這裡的地窖也是遵奉優良傳統，設備由古至今面面俱到，建地廣闊而深邃，全英國找不到第二個莊園地窖可媲美，我發自真心推薦。但你早該知道的，你知道我父親為人嘛。」

「真聰明，你說對了，我們正設法潛入。」

「⋯OK，停止這話題。」

因為生活太過固定忙碌，跩哥沒時間想起那段在魔王麾下的日子。

遠在另一個世界發生什麼災難，他一概不理。

他看著對面的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英雄，不過幾年光景，他們兩人就能彬彬有禮的坐在同一個空間裡用餐，閒話家常，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哈利額上閃電疤痕還在，沒有一絲淡化，如今他也能與那道醜疤和平相處了。完全是世界級的奇蹟。

跩哥可以感受哈利是用什麼眼神望向他。

彷彿這命運要他逼視承認自己過去曾用什麼目光望著哈利，而跩哥總是用無謂的諷刺加以奉還。

然而沒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如果真的想走，老早收拾行李離開。

「我有份工作。這聽上去挺蠢，但是的，我為麻瓜工作。」

優雅飲啜一口熱茶，放下瓷杯，將泰戈爾推到一邊，跩哥說。還是那種瞧不起次下的語氣，連帶自己也一併瞧不起的嘲弄。

「我受夠了困在這裡的日子。」

直指核心的發言。他期待哈利反應，而對方眼神中的恐慌也沒有讓他失望。

這幾年來哈利偽裝自己情緒的能力突飛猛進。在過去那間破爛的小公寓，哈利曾在浴室裡獨自待了兩個小時，拍門沒人應，那時跩哥認為哈利不想讓人看到他哭泣的樣子。但他還是會回到公寓，待在跩哥身邊，與過去對手的唇齒相譏才能讓他放鬆。

但這一年來這種情形已變得少見。

工作的事依舊絕口不提。有時幾乎稱得上怡然自得，天塌下來還能冷眼人間。

而現在跩哥近乎歡快的欣賞波特自己剝下面具。

「聽我說，跩哥，你⋯很好。」哈利抓抓頭，凌亂的黑髮也無法更亂了。他一向不擅言詞，也不懂得如何去稱讚一個馬份家的人。「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但、只是⋯也許你不屬於這時代。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這時代屬於你。」跩哥冷笑。

「遲早有一天戰爭會結束。」

「對此我無庸置疑。但有什麼會因此而改變嗎。」

「⋯你會自由。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哈利斂下雙眼，沒有迴避任何事實。

「包括離開這裡？」

聞此，哈利無以言對。他站起來，想離開餐桌，手指還留在潔白桌面。

茶冷了。

跩哥從潛意識裡挑出字句，組織更強而有力的攻擊：

「如今你擁有一切，就算在這最糟糕的時代，你擁有名聲、地位，以及——我的天，打從出生就被賜予的——一個高貴頭銜，額外附贈一票性格保守但起碼會為你擋死的好友，金錢這方面只要你好好利用自己隨時唾手可得，美好前景就放在你面前你還能不屑一顧，三十年後還可以學那些搖滾明星出個傳記什麼的，甚至不必你親自動手。波特，你擁有這些，而我什麼也沒有。」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不會阻止你。」

哈利最後說。鏡片後那雙墨綠色眼珠沒有將焦點放在他身上。

跩哥放下乏味的嘴角。忽然覺得這一切都不那麼有趣了。

「少來了你，波特，你可以騙得了任何人也騙不了我。別再說那些霍格華茲時期才會說的蠢話，枉費這幾年與你相處，你還是這麼一成不變的白痴嗎？都幾年了？你確定你活的到戰爭結束嗎？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跩哥越說越急。「為什麼不求我留下？」

不小心一個動作，跩哥將手中的茶打翻，淺色的茶湯緩緩漾開，差點沾染不遠處的書籍，在桌上成了一片湖泊，一滴滴由桌緣淌落地面，大概還有一些濺上跩哥身上毛衣。

還坐在原位的跩哥只是盯著那片湖泊，以為能從中看出什麼諭示。

他漠不關心的考慮要拿抹布來擦，卻又憶及哈利有魔杖可以代勞。

真可笑。

哈利沒有處理那片該死的麻煩，他走到跩哥面前蹲下，緊緊握住跩哥雙手。

跩哥俯看哈利，那麼近的距離，相隔兩片玻璃他也能看見他溫熱的眼眶裡有不該出現的水珠，他不可能離開這裡，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舔去它們，無論戰爭還是麻瓜什麼的通通下地獄去吧。

「對不起，我不會離開你。就算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離開。別這樣對我，拜託。」

哈利說。

「⋯你擁有我。」

這話說得真好。就好像他擁有全世界最偉大的遺產。

end

suzie對不起指定的情節只是其中一個橋段不是主線⋯希望你喜歡。

原本想寫一個嶄新單純的AU文，但構思時發現幸福美滿的日子好像起不了什麼定義的作用，沒有人生缺陷就不是跩哥只是帥帥路人⋯而服務業在該系列設定下卻能發揮很好效果，說實在我到底是想要這兩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