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 and Her ( Bellatrix / Narcissa )

For詹姆。現代AU,出場人:布萊克三姊妹、堂弟天狼星、大魔王。
一堆自我流社會人設定。

Her and Her
布萊克家的姊妹

1. Sisters

布萊克姊妹,天差地遠。

自有記憶以來,水仙時常聽見人們如此評語。

高貴血緣,悠長久遠的家族歷史,在布萊克數百年來的莊園裡,古老的大屋,某一座富麗堂皇的展示廳,幾張華美的座椅,牆上掛滿無數肖像畫,畫上的人們各個身著繁複的錦緞衣裝,軍裝男人英挺而嚴肅,女人雍容蒼白。

遠在水仙與姊姊貝菈、美黛的孩童時期,父母就開始要求她們坐在這裡學習熟稔這些偉大祖先的珍貴歷史。

這之中女人肖像畫並不多。牆上唯一的幾幅,據聞,不過是依附丈夫年紀活得較長的老夫人。水仙眼裡,油畫上的女人面貌都一概神似。

直到長大後出了這座莊園,才了解這些祖先的歷史早已埋沒時光之中。

貝菈說水仙很像那些女人。徹頭徹尾布萊克家出來的女人。

她憎恨貝菈老是拿這件事取笑她。

她們三人被父母禁錮在這間展示廳溫書。

水仙沒有想過要逃離背誦家族歷史的使命,託了姊姊貝菈的福,她與美黛連坐受罰。

貝菈從來都記不起這些人的名字。她大水仙六歲,早早進入青春期,她不知道從哪裡拿來黑色的指甲油,畫完了自己的手不滿足,繼續強行拉著美黛的手肆意描繪著。

美黛很愛笑。隨便點小事就能逗笑。她任由姊姊胡鬧,未上色的手還持著歷史課本閱讀津津有味。

水仙不會屈服貝菈。

她們的父母總是責罵貝菈,在一次責打出的傷口差點難以治癒後,貝菈學會在父母前順從。靜若處子的造作背後是不知收斂的狂狷,她的笑聲像一支無法停歇的走音樂曲。毫無條理,令人不安。

水仙不願意像貝菈那樣。

貝菈上大學後,不曾回來探望,展示廳裡就只剩她與美黛了。美黛仍是咯格笑,她負責將秘密傾倒,水仙負責接受,直到有一天水仙從美黛那裡收到一則秘密,內容關於戀愛的相思病,她們的父母聞風而至,愛的名義之下,水仙將祕密洩漏了,還來不及上大學美黛就離開了展示廳。美黛甚至離開了這座莊園,選擇掛上另一個無名姓氏。新的家族名擺不上檯面。

還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再次相遇可能性誰也無法預知,人總是懂得懷舊。

水仙忘了布萊克家族根性之烈,柔和的美黛也不例外。

後來貝菈曾說,我去年見過她一次。

她們都不在古老的展示廳裡了,不過是倫敦巷弄裡一個空調太冷、燈光灰白的咖啡館,無聊的閒人聚集場所。

水仙將彬彬有禮當作息以為常,她行走於文字語言的裡裡外外,冷漠持重凌駕世間,只有貝菈仍然笑得如過去張狂,一頭燙捲蓬亂的黑髮,濃密假睫毛扇出魅惑。

不必要的擺弄後,貝菈又說,我們還一起喝了杯茶。

還是那副傻樣子,懷了一個女兒,她說她可以為了寶貝女兒做任何事,這就是為什麼她的女兒能在醫院安然出世。

她拿出一張喪禮的訃告,置於桌面。上頭美黛的姓氏還是讓人憎厭。

水仙明白這輩子再也見不了美黛。

2. Black

貝菈在十七歲時丟了她的處女膜。對方是學校裡的代課教師。

年輕,差她不超過十歲,身材修長,褐色細捲髮質,擁有一張嬰兒般的憂鬱臉孔。

男教師在台上談論王爾德。發問的問題來來回回掉到貝菈身上,她在台下不發一語,眼神沒離開過他。

課後的教室沒人,老師從講台上走下,手裡夾著精裝版文學選集,到達門口之前終於聽見貝菈出聲:

老師,你怕我嗎?

貝菈的褶裙些微沾上穢血,她不得不在洗澡時搓洗乾淨。

而代課老師畢竟只是隨各間學校校務使喚的流浪動物。他離開了學校,懷抱罪惡感。

大學修習戲劇,過的是不羈的荒唐歲月。

畢業後一兩年做過辦公室、餐廳侍應生、哥德服飾店等不上不下的餬口工作。最後著落在她學生時期的老本行:現代舞台劇。

一個無名的小劇團,定期會在一個小劇場表演。這行吃不了幾口飯,劇團休息期間她會到夜店打零工賺點小錢。

她沒有與家裡拿錢。也沒到斷絕關係,偶爾會聯繫妹妹水仙。

交過幾個男友,狂歡之餘談不上善感戀情,一次次無疾而終。

性伴侶固定幾個。男人嘴裡都說受不了她目中無人的我行我素,還有生起氣來摔東西潑辣嚇人,天花板都要隨之震動。

舞台上的她戴上怪物面具,唇舌操弄囈語台詞,色彩招搖的戲服衣襬大幅度翩然張開,透過孔洞她睥睨底下兩眼聚精會神的觀眾。

昏暗狹小空間,三三兩兩直徑六十公分木圓桌上冷掉的飲品,沒到數十人。限制於場地,舞台的高度離觀眾不遠。

角落裡有一個男人來了好幾次,身著黑色筆挺西裝,轉移目光至台上對手前,她瞥見那絲饒富趣味神色。

周遭都是矇矓面貌,只有他嘴角勾起一笑,指間銜起一支細長的煙。

專注於舞台表演,她視若無睹。

有時也不乏這種忠實戲迷,但男人捧場次數太過頻繁,後台的團員也會耳語他是為了哪個女演員朝思暮想。一如預知,煽情話題尾巴纏上貝菈布萊克。團員人數不多,一群烏合之眾,脫不了世俗通病,這裡果然還是暫時居所。

舞台幕後,她終於認清自己家族姓氏,她想她還在苦苦追尋,其他更至高無上的東西。

劇本進展至此,她的角色已經喪失一切,是時候該發狂了,她什麼都沒有了,該對女主角惡意嘲弄了,她任由心中創造的邪惡自我狠狠侵蝕,最亮的一盞燈正在舞台上方,迸出的光芒忽然太過熾白襖熱,她拼命張眼想看清舞台上種種繽紛,紙面具遮掩住眼角出現不該出現的,熱汗在戲服下流了一身。

貝菈總是扮演負面角色。

她感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正被台下男人的眼神吞食。

她宛如歌唱道出了憤恨的台詞。

3. White

美黛拋棄布萊克姓氏離開家族後,水仙的生活沒有因此起了大幅變化。

肖像畫的故事她仍然能琅琅上口,銘刻於心。

父親忙於經營他的財團事業,偌大的房子只留她一人,與母親。

她的母親來自英國另一個顯赫家族,年紀輕輕就成為布萊克的人。她相信若母親總有一日離開人世,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原本的家族姓氏。也許年輕是個美人,時光荏苒,臉上只剩胭脂粉飾,一靠近還是能瞧見那些細紋。唯一的嗜好是購物,個性順從,她從未看過母親違逆父親半句。

怎麼說都好,現在母親還是美,她們所有社交禮儀,如何在眾人眼光下展示自己優雅容姿,都來自母親的親手教導。

水仙的雙眼來自母親,她的眼瞳日光下如海碧藍,低頭走入陰影淡化成銀灰。走到哪裡,人們都讚頌著她的雙眼。那雙來自母親的藍灰眼眸。

不曾明說,她卻不願意自己太像母親。

生命中有太多不願意,她只見前方路途家族已為她完美的鋪設。道路兩旁皆是明亮的路燈,指引她何去何從。

她的兩位姊姊早就放棄這條完美的康莊大道。

只留她一人。

她聽見四面八方傳來刻薄擾人謠言,笑聲不絕於耳,竊竊私語這個家族遲早凋零,將於午夜鐘聲中消逝,苟延殘喘的命運。

水仙站在路中央喘氣呼吸,冰涼的空氣攝入肺部,凍寒的毒素快貫穿五臟四肢,膚色已經開始泛紫。

一回頭見到有個女人憑靠窗框,視線投向窗外,穿著體面套裝,保養得宜看上去不真的非常老,似乎一世都凝結在那個位置,哪裡也去不了。那是她的母親。

她上了家族指定的貴族女子寄宿學校,而後是名聞遐邇歷史悠久的大學,一次安排的社交宴會上她認識了馬份家的魯休思。畢業前已論及婚嫁,在水仙的堅持下,將婚期又延長幾年後。

畢業後水仙進入父親的公司做事,擔任會計部門主管。一切安排妥妥當當。

又一次尋常舞會。父母在,更別提水仙那些同門分支兄弟姊妹,典雅的時尚風格包裝政商名流,酒杯碰觸發出輕脆響聲,傳遞同一個圈子的社交笑話、人際拓展、台下買賣。盤起髮的水仙一襲銀鉑斜肩絲裙,開舞前她已確定魯休思人在哪裡,正在與誰聊天。

水仙!

狎暱的叫喊無預警闖進耳裡。天狼星布萊克玩世不恭歪嘴而笑,朝她走來,領帶與深色西裝搭配天衣無縫,手裡還拿著一支高腳杯,搖晃玻璃中葡萄佳釀。

水仙客套地對他微笑,她對這堂弟從沒有多少好感,但他一向讓她很難拒絕。

似乎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

妳知道的,我不是很擅長這種場合。天狼星不吝嗇地綻放笑容,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擦身經過的侍應自動處理殘杯。宴會上其他各個小圈子的華服少女向他們投射不少注目禮。天狼星沒當一回事,他突出他的胳臂,手肘彎成三角。來吧?

水仙又望了一眼魯休思,心裡沒多浮動。她勾住天狼星,兩人走出無人打擾的戶外漫步。

天狼星告訴她這幾年他去了哪裡旅行,認識了一個叫作詹姆的新朋友,他甚至跑到非洲大草原與動物為伍,那裡的落日是他這一生看過最大的太陽。天狼星的眼閃爍跳躍真的就像天上繁星。他的眼裡都是別的世界,他告訴她最新的寵物是一台哈雷機車,他與他的新寵正熱戀當中日日寸步不離。水仙靜靜聆聽,間或也有莞爾一笑的時候。

你的冒險很動聽。可以說是水仙難得誠摯的感言。

天狼星沉默,又開口:如果連我也離去了,妳會如何?

先是詫異,水仙緩緩放開天狼星的手。

我想我會恨你。

⋯真的?

你是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吧?我找不到任何一個讓我不恨你的理由。

我是妳堂弟,是妳的家人。

我已經不太理解家人的意義是什麼了。水仙冷笑。

天狼星一時無語。

從室內傳來演奏,漸強的樂音悠揚響起。

天狼星鬆懈了眉頭,低首投降,伸出手來。我只能假定妳不要恨我太久了,求妳今夜第一支舞賞給我吧?

這是一隻骨節分明、指緣尖銳、掌紋細密,典型的來自布萊克家族的手。

在廣大的親戚當中,她並不是真的討厭這男孩,只是直到最後也無法發自內心喜歡。正因如此,天狼星是少數幾個可以讓水仙直接表達想法自由反駁的人。

天狼星是比孩子更天真的人。

驕縱純粹如天狼星,曾經一同被迫習得各種社交舞步的同伴,終也走出家族拾取各種觀點與想法。

水仙知道天狼星言出必行。她一點也不意外了。

魯休思一定在找我了。

水仙啟脣。

永別了,堂弟。

頭也不回,水仙走回宴會廳,任天狼星一人在星空下品嘗失落。

怎麼會意外。不過又一個反叛的布萊克。

4. Love

愛,LOVE,貝菈對這個字眼從來沒有一點好感。這字眼代表繁瑣。無趣。荒誕。一身腥。

舌尖從上齒拉長的音節,最後由齒列頓在下脣上。連發音都造作刺耳。

卸妝換衣、整理舞台道具這些例行公事後,貝菈從劇場離開時間已經半夜十一點。

倫敦冬季夜色幽深的叫人噤聲,打開後門迎接的街巷缺乏城市的光鮮,兩旁屋牆灑落的昏黃也掩飾不住隔壁餐廳廚餘垃圾傳來的異臭。

貝菈未曾被狹窄濃稠的黑暗嚇倒,從戲中走出接觸冷冰冰的無人暗街,反而順從肢體放鬆自在。

這時間點看見那個穿著大衣的男人,站在街角一盞高聳的路燈下延長了的斜影,貝菈也不感到奇怪了。這城市還會發生什麼值得讓人見怪?搭訕默默無名女演員的無聊男子,也不是沒聽過。

外觀大概近四十,梳理整潔的髮型,黑大衣裡看樣子是舒適的高領,五官端正的可以再倒扣幾年光陰。以一個幾近中年的男人,可以說是由修養散發出的優雅吧。車子應該停在附近。在街頭久站,沒有露出絲毫不耐,從容不迫向她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他了,連日來捧場多次的常客。

她用她習慣觀察他人行為的雙眼,反射想起她在台上如何望入那雙噬人赤裸的眼神。

男人向她走近,那黑眼珠安靜的看不出任何訊息。

一旦對視,貝菈驀然一身哆嗦,她移開視線,甩開心裡不明期待,沒有要回應的意思,提起腳步前行。男人依舊體面沒有驚慌,快步上前與她並肩。

穿過數個街口,一路都是沉默。她雙手插袋,疾走而行,男人離她不到一步距離。吐出的氣成了白霧混濁一起。

斑馬線的一端,紅綠燈在暗夜中一閃一爍,兩人停步,前方根本沒車通行,空曠無聲,只留冬夜中的冷風縱恣席捲。

Bellatrix Black。我喜歡妳的名字。

她聽見男人說,聲嗓低的不能再低。

我認識你嗎?

省去招呼。聽見自己吞咽口水。

還在舞台上妳就已經認識我了。

冰冷的手指貼上她的臉龐側邊,輕若雪花的膚觸,沿著頰骨,緩緩來到她的下顎。

綠燈亮了。沒人記得跨越馬路。

Bellatrix Black。他在她耳邊又吹拂一次她的名字。

我仰慕妳的表演。

接下來的對話一點也不重要。她的公寓坐落下一道街。

與男人的相遇她以為只是一次床笫間的電光石火。他沒有留下過夜。

第二次見面仍是劇場,台上的戲已落幕,台下的幕才正要揭開。

他們大約一個星期見一次面,她知道他的名字是Tom Riddle。平凡的名字,謎一般家族姓氏。沒在名門貴族間聽聞過,接觸過的中產階級也沒有。像從夢中造出來的姓氏。

那無所謂。

真真假假,現實,夢境,戲裡戲外,她沒有分別的很清楚。有時下了戲,她還覺得自己仍戴著那張怪物面具,眼中視界充滿人工色彩。

她不能否認最初是在床上著了瑞斗的魔。

貝菈對自己的情慾需求是如此了解,以致於她在床上化身追求掌控主權的肉食主義。不,大概不只性愛吧,在所有涉及情感的人際關係中,她總是不甘淪於被掌控的一方。但這次不同,名為湯姆瑞斗的男人上了她的床,她發覺自己無法抵抗他的耳語,引誘她一步步走入陷阱。

交給我吧,我也喜歡粗暴或貪婪。瑞斗笑的溫柔,但吻起來的舌技又太具侵略性。就好像她可以拋下自尊,男人強力的手臂緊扣她的關節,唇齒嚙咬勾勒她的乳房,舌尖細細攪弄敏感私處,肌膚上留下輕淺瘀痕,任由自己被擺布時她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忘我呻吟。

與陌生人交媾,心靈可以暫時不理。

她發覺對於生活,她已經疲於使用言語溝通。瑞斗彷彿知曉一切,要她在他懷中乾脆放棄呼吸。

瑞斗仍然定期來看她的戲。

她從來摸不透他的想法,兩人也沒有要深入理解對方的意思,她只知道他是企業家,但身上沒有她過去看慣的家族第二代氣質,從商戰中竄起全憑白手起家。

發生幾次關係後他們才開始談論戲劇。

上次那場劇,妳對妳的角色太過誠實,其他演員會試圖找出角色優點,多一層讓觀眾愉悅的包裝,而妳只會嚇到他們。

他說。

也許他們會為了分不清妳的用意而疑惑。

景色明媚大路上,日光下的瑞斗衣冠楚楚,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臉時再次改過印象,他臉上微笑懸掛如毒蛇。

謙和有禮,笑著收下別人意見,再重新改裝成銳利刀劍拋回對方。貝菈沒有感到冒犯,她大笑過後回嘴,所以呢,如何呢,我不認為有必要討好觀眾來糾正演技。

所以妳的反叛角色是站在悲劇這裡。

對。他們必須收服我才能證明世界值得光明。

他們辦的到?

舞台上?是的,否則無法按照劇本下去。貝菈低首點起一支菸。我不討厭這編劇創造的角色性格,只是結局遵從老套的道德法則。所謂勝利,不過就是贏取所有人的喝采?

貝菈,真實世界永遠沒有誰贏誰輸。

瑞斗原先的笑意收斂,貝菈回頭,又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

我喜歡妳的誠實。為了貫徹完美,無關道德意義,犧牲一切在所不惜?

瑞斗語調太過清晰。

這是不是奉承她不知道,但瑞斗是第一個精確說出她想法的人。

然後瑞斗又說: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妳在台上的軟弱不堪,奔向失控的大火只是想體會何謂毀滅。我了解這種心情,因為妳像以前的我。

清晰。銳利。

她在這男人眼皮底下無所遁形。無可躲避。

然後瑞斗又笑了,挑走她手中的煙,沒介意濾嘴上的脣印,自顧自抽了起來。

這男人沒有懼怕任何事。男人眼裡透露他做事不擇手段,他告訴她現在就想要她。

她看不透這劇本,這齣戲繼續演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貝菈憶起一件事情,她曾在瑞斗大衣身上聞到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世界各處都有他的居所。權力越高的人想要的越多。

沒必要找個理解自己的人。沒必要找個自己付出也不厭多的人。沒必要找個她想一直仰望的人。

當真的遇見這樣的人,她又嫌自己淪陷太快。

愛,LOVE,新增意義:甘願折磨。

過份強調時容易引起脣辦滲血。

5. Department Store

包鞋妳習慣尖頭還是圓頭的?

倫敦的Selfridges百貨公司裡女鞋專櫃,水仙正在試一雙靛藍細高跟鞋,在鏡子前各個角度觀察她細瘦腳踝。

貝菈一臉受不了的坐在一旁無聊發問。

這問題重要嗎?水仙反問。

這雙不行。因為看起來腳板太寬,從背後看腳跟,延伸小腿弧度也不夠美。她彎腰脫掉這雙。

只是問問嘛?

貝菈穿著還是一樣誇張,深沉的妝容,全身漆黑錯落,與一雙及膝的馬汀皮靴。與她氣質端莊的親妹妹完全不同。

上班尖頭,平日圓頭。這答案可以嗎?

水仙一眼也沒看她,繼續試下一雙鞋。

貝菈聳肩。我的話,圓頭設計夠品味也不是不能接受。

別囉嗦了,妳為什麼不過來跟我一起試鞋子?

Cissy。貝菈忽略她的問題,水仙逛了兩圈信用卡刷下的戰利品高級品牌紙袋包圍她的腿邊。購物狂這點妳真是繼承了母親。

水仙這才不耐的回眸。噢,閉嘴吧,姊姊。

貝菈歡快的大笑。

兩人一起逛百貨公司,說來還真是頭一遭。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姊妹。

在偌大商場中走馬看花,陳列商品琳瑯滿目,第一層到最高一層都是裝飾性高過實用性的物質文化。在這裡不需要太過複雜思考,她們只要專注於欣賞物質美感就夠了。

兩人都想停下來時,她們選擇百貨公司一樓戶外的咖啡館休憩。

逛街掃貨無非名目。

水仙目的只是要遞給貝菈一張白色喜帖。她與魯休思,兩大家族的世紀婚禮舉行在即。

水仙與貝菈一直以來話不投機。

美黛走後,偶爾水仙走進從前那個禁錮她們的展示廳,仍是那個無數肖像畫籠罩的富麗空間,每個歷史人物或站或坐不偏不倚,面容永遠年輕。這裡就是她們三姊妹的童年。進入寄宿學校,畢業後忙於工作,水仙已經數年沒有進入,直到她想起美黛。小時候以為畫像多高大崇聖,無數利眼瞪視她們該多畏縮受懼,現在再細看,她見到上頭布滿隨時間再生的蛛網灰塵。

美黛也會如那些畫中人物永遠年輕,但那裡也永遠不可能掛上她的肖像畫。

因為她走得太早了。因為所有的布萊克們私下稱她為叛徒。

她想起貝菈。平均一年見不到三次面的姊姊。

大約從此時起,她才主動多次拉回與貝菈之間的聯繫。貝菈沒有顯露驚訝,不計算過去所有兒時爭端,她太真實的愛意讓水仙顫抖。

從生疏到熟悉,打破藩籬她們仍舊花了一些時間。

貝菈曾經惹人厭恨的瘋狂,昂揚憤慨的價值觀,通通沒變。認知當下,水仙沒來由地為此欣然。

為了替貝菈補上家族空白,水仙道盡她在家族中、公司內部親眼見證的爭權奪利。貝菈多次嗤笑。

貝菈說了許多水仙沒及時參與的人生,窮困潦倒、不可一世的舞台劇碼。

她甚至從貝菈嘴裡聽見湯姆瑞斗這名字。貝菈歡愉的語氣不像談論過去乏味舊愛。

水仙不喜歡瑞斗這男人,她認為他不會為貝菈帶來幸福。但目前看來她也不會聽進她任何勸解。

從水仙手中收下邀請卡,貝菈換了臉上表情。完全少見的嚴肅。

看,我說的沒錯。妳這不是像極了布萊克家的女人嗎?

別這麼輕易界定我的未來,我與魯休思協定好不會放棄工作,我會在新的家族中獲得光彩。

貝菈提起笑。我必須見見這傢伙。妳會記得我是妳姊姊吧?

妳在布萊克中太顯目了,想忘也忘不了。

無論誰人評語,人生路途最終分岔多遠,她們仍是血緣相連,不可磨滅。

(完)

嗯,對這對姊妹倆的想法就到此為止了。想說要把瑞斗插入最後一章中客串,可絞盡腦汁還是做不到冏。
話說我對圓頭尖頭都沒有特別熱愛XD

20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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