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真利X半澤X渡真利(沒什麼誰上誰下的實感,不過因為吃虧的一定是渡,就只好讓他在前面了(?) 篇名來自陳綺貞的歌,改掉一個字而已,謝謝。
渡真利忍第一次跟半澤直樹單獨去吃飯,是他們共事約半年後。嗯,為什麼是半年後呢?這可說來話長了。
去了之後他才驚覺,與其知道這種後果——不對,應該說讓他意識到之前拒絕面對的事實,那還不如不要去呢。
他是同性戀者。也就是現在常說的HOMO,gay,基友來著。他喜歡男人,在很小的時候渡真利就知道自己的傾向,國中曾經暗戀過體育老師、高中就暗戀籃球隊隊長,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男人。異性戀都說身為同性戀者小時候多麼悲慘隱忍啦等等,嘛,的確小時候過的不算非常愉快(多多少少也有暗戀男生被討厭的女生搶走經驗嘛),由於他自小就非常懂得如何討好長輩歡心,父母的愛沒少過,家裡經濟狀況優渥,學校裡他很早就知道該怎麼偽裝自己,但從未覺得辛苦。簡而言之,他很懂得自得其樂,更懂人與人交往進退之道。直到後來踏進東京就讀慶應大學時,他皮相不俗,又能言擅道,對調適氣氛駕輕就熟,在東京同性圈子打滾簡直如魚得水。
他喜歡男人,但他有自知之明,從不做傻事,要做就要一擊即中。可以說,是個快樂向上的HOMO吧。
第一次與半澤認識是他們畢業後到產業京中央銀行徵才面試會。那時候的半澤說話冷漠,倨傲之餘又透露出一股決意。
那一天,渡真利露出爽利笑容並宣言:「我要成為經手大筆金錢的銀行家!」後,出自禮貌詢問身邊同行面試者,其中一個同期近藤直弼「只要能貢獻社會,什麼職位都好」的答案潦草客套,他不意外,但半澤卻擺出一副異於他人的凜然臉色,他說他是為了報恩才進來這間銀行。報恩?這人是活在江戶時代嗎?現在都平成年間了哦。
渡真利對這話深感懷疑。因為說真的,半澤收到錄取通知後一點都沒有感謝這間銀行賜予機會、向夢想跨進一步的那種大喜狀態。
大概跟這個人合不太來⋯但是他又被他口中的「報恩」引起莫大興趣。渡真利最初是抱持如此想法。
初進來幾年的銀行職員只能處理業務性的協助工作,他們一起進入同一個部門,一起做類似的工作,整理無止盡的報表,偶爾交換客戶訊息,下班打卡,各自走各自的路回家。他們倆人之間的來往一直都很客套,會微笑,說點調劑氣氛的話,也僅止於此。
半澤不是那種會四處交際應酬、培養人脈的男人(要說的話這種事他還比較行呢),但半澤的作風穩健確實,行政事項他處理的井井有條,連繫對外客戶的形象也很正面俐落,偶爾發生突發事件時他也能好好展現他的應變能力,少說話多做事的性格,替他贏來不少同事、包括上司的認同。
渡真利從未看過他慌亂的樣子。但他看的出來,半澤事實上花了幾個月才放下緊張。
至於渡真利自己,他當然對這份工作充滿熱忱,一進來後他就小心翼翼地想快速適應這環境,表面從從容容,實際上內心躍躍欲試。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做事上也很善用自己口才優勢,很快的就與同事打成一圈,短時間內就與上司拉近關係。當然了,他的人脈目標,也包含其他部門職員。他有強烈的事業心,對銀行也擁有抱負,但這不表示他對這份工作永保新鮮感,單調、重複性高、繁瑣複雜的工作(後來個人電腦的普及幾乎讓他感動涕零),有段時間曾令他膩厭不耐,幾個月後他從其他同期臉上看得出來那種煩悶,他認為那臉色實在難看的可以,所以一改這枯燥氣氛,又回到過去那個說話風趣、態度積極的渡真利忍了。
上述所說的煩悶他從未在半澤臉上看過。工作有困難時,半澤會顯露出挑戰性的眼神,而例行工作,他可以冷靜的像座冰人,快速的像部高速運轉機器。
到底對這份工作多慎重呢?會是經濟壓力嗎?總覺得他背後背了一個巨大的動機。
渡真利發現自己常常注意半澤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此時的他只是出自於競爭對手的心態想知道這個人進來銀行的目的,至於半澤本人私底下個性如何、會不會開懷大笑等真實面貌,興趣不大。他們會在走廊上擦肩而過,借閱對方公文、參考資料,負責的業務範圍不同,所以沒有一起拜訪客戶的經驗。有一次從近藤口中聽聞其實半澤很愛下班後小酌與對日式料理獨愛這些小事時,他也是笑笑帶過。
在他們進來銀行的第一年年底節前,是銀行最忙碌的時段,年終結算、所有客戶帳目資料都必須在節前彙整完畢,還有來自四面八方客戶不斷的各種業務需求⋯⋯無論是半澤或渡真利,他們都試過搭最末一班電車回家的經驗。
他們工作雖然類似,但仍然有所區隔。當半澤手上工作結束後,直屬上司理所當然將半澤暫調到渡真利位置上協助加速工作進度。
「請多多指教。」半澤對渡真利微微點了頭。
在電話聲、人聲嘈雜的工作環境下,半澤清冷的聲音聽在渡真利耳裡字字分明。
「嗯別說這些多餘的話,來吧!」渡真利笑著說,就好像他一點都不期待的樣子。
稱不期待是騙人的。先前都是在旁觀半澤的工作,周遭賦予他的評價在渡真利耳裡聽來感想一半一半,直到共同工作他才真正建立起對半澤的看法。渡真利是個喜愛接收各路資訊的人(換句話說,他愛八卦),但他明白很多事情沒有親眼見證,情報的價值只能等同參考。
半澤是個貨真價實能幹的銀行職員。他對工作態度認真,但對他人,也是誠而待之。
渡真利個性隨和,但因為家境免不了多少階級觀念,有時面對一些小型企業或金額較低的個人戶,難免還是會擺出一些架子,或感到多餘的包袱。半澤則否,他面對各種規模的客戶都很有他的氣度,與給對方的尊重。該堅決的時候就堅決,倒也不是說他不懂柔軟⋯而是讓人知道他值得託賴的特質在哪裡。
某一次案子渡真利差點出現失誤,半澤發現提醒,經過他們倆個人共同修補,通宵檢閱資料,跑部門,才讓這麻煩的案子順利落幕。結束這案子後,渡真利想起他還沒跟半澤說聲謝謝。要知道在這行,一出錯⋯⋯可不是一件容易了結的事。
過去一直是單槍匹馬,渡真利第一次想與人搭擋工作,感覺還挺不賴的。
一次中午休息,他向半澤邀約午餐,說要答謝幫忙。不知為何,他下意識期待半澤拒絕,當半澤爽快答應,反而讓他緊張起來。
他們去公司附近評價不錯的西餐廳。才走進餐廳門口,渡真利忽然想起什麼,心裡有點慌。看看身邊正在與侍應生交談的半澤,說話口吻竟然充滿了恬適的氣氛。
他只是想到了半澤對日本料理的喜好,不應該挑這家。然後又有點懊惱,不過是個午餐用不著這麼神經質。
一開始用餐他們禮貌的來回閒聊。公司的話題結束後就談論大學,畢竟他們都是慶應畢業的,讀的又都是與金融有關的科系,話題一直在安全範圍內打轉,總有乾涸的時刻。渡真利認為今天狀態不好,怎麼就無法發揮平日侃侃而談的個人魅力,也不大敢一直直視對面的半澤,正想著這次午餐何時要結束的同時,半澤開口了。
「渡真利君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渡真利抬眼就對上半澤,沒有任何掩飾的注視。
「啊⋯」
沒有預警半澤神情如此認真,他有點說不出話來。
「渡真利君是個很保護自己的人呢。也許是我還不夠周到,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成見。」忽然半澤眉心靠攏,臉上的嚴肅轉化成淡淡的無奈,嘴角拉出一道淺笑,這就好像⋯⋯
「但是,說真的,我一直很想與渡真利君好好認識。」
這就好像半澤說,他沒跟他認真交心,他會感到深深的遺憾。
陽光下的半澤雙眼彎成半月,笑的眼角都是摺子,毫無任何戒備。這才是半澤真正笑起來的樣子。
無法移開雙眼,心臟跳得好快,胸腔好疼。渡真利從來沒看過半澤這種表情,他相信全公司沒人看過半澤這種溫柔的可以汨出水的笑。
喂,原來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
「怎麼了?不說話?」半澤又問。
「啊⋯」渡真利吞了吞口水回復冷靜,提了下臉上的無框眼鏡。「沒、沒什麼。我對半澤君並沒有任何成見哦,請相信我!」他想他的腦子高度燃燒快燒壞了。「我只是在想⋯半澤君是喜歡吃日本料理的,對吧?」
「⋯?」半澤雙眼圓睜,有些愣住。
「怎麼說呢⋯我知道有間居酒屋很不錯,找個時間帶半澤君去試試吧?」
「好啊。⋯真不愧是渡真利君,連我這點興趣都知道,消息真靈通呢。」
「⋯⋯等等,我才想問你什麼叫『真不愧是』啊?」
半澤笑了。「第一次見面你不是說你要成為銀行家?嘛,後來見識你工作表現後才知道對你不能等閒視之。大概知道你是個手腕不錯的人?」
渡真利差點衝口問原來你也有在注意我嗎,但他及時牢牢忍住了。
「我只是還滿喜歡交朋友的。」
這不完全是個謊言。
今天的他比過去寡言。他樂意聽半澤說更多的話。
他很想看清楚半澤眼裡水潤的光芒,但他什麼也沒說。
渡真利忍是個徹頭徹尾的同性戀者,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順便說一下他喜歡的類型:有肌肉、身材好、個性活潑開朗、看起來有點傻裡傻氣更好。太聰明的男人不好,太有掌控權與野心的男人也不好。說到底,聰明跟野心,他自己就夠了,不需要多一個讓生活更複雜。他喜歡過直男,也知道喜歡直男的下場,總是在陷入太深之前抽身,他聽過無數跟直男糾纏不清最後搞得全身傷、甚至丟掉飯碗的圈內人故事,多到可以編本笑話集了。
渡真利在圈中算不上人見人愛,卻也從來不愁情人。
可惜,世事難料,往往人算不如天算。
end
如果要我繼續寫後續,嘎啊那就不是明擺著結局嗎⋯⋯先到這裡吧。
球後續阿!!這是我看過最好的一篇半澤同人了,角色很到位完全沒有OOC阿。有點疑惑的是他們倆過了大半年還不熟這點…同期多少會有分親近感(比起其他人來說)
大半年不熟的原因是他們家境背景、性格組成完全不同,是不同圈子的人,多少有些不對盤之處,這樣的兩個人是沒法馬上搭上的,親近感並非幾周間就可以達成
革命夥伴的成立,其實需要時間與契機去理解彼此,要有一些共同經驗,共事半年我覺得還只能算普通同事,我個人自身經驗是起碼一年以上還留在身邊一起奮鬥的同事才會有休戚與共感吧…這篇時間點他們還只是社會新鮮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