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dick。普通人AU。明天我去加州了的番外。R18。 時間點落在消失五年的傑森回到高譚後一年。有高中生提姆。 (務必先看本篇再看這篇,這篇只是糖水與些許燉肉) 不確定怎麼翻這標題,大概就是「他以前對你就很那個啥你知不?」(問如何保持彆扭感的中文口語) 毫無疑問,那是夾心餅乾提姆的潛台詞。 有性描寫,慎入。
那只是一道模糊的悶響,講真,在聽到之前傑森甚至不知道原來他的耳朵有這麼靈。尤其他們家的客廳與正門距離可遠得很呢,這可是韋恩家。
不過也同樣地,事實上耳朵靈不靈這技能點在韋恩家不是太必要,因為他們家有萬能管家阿福,再不然提姆手機裡安裝的那個智慧管家APP連結門口監視器,同樣能以即時錄像告知他們門口發生什麼事。
好比現在,享受壁爐溫暖火堆的這麼個冬季深夜。
雙腿舒服大張斜坐在長沙發上的傑森,放下手中的書,撇頭問隔壁身體橫掛在單人沙發上的他弟弟。
「怎麼回事?」
手機從手中滑到肚子上,查看過手機的提姆翻了大大的白眼,腦袋往後攤上扶手,一臉想就地去世。
「大紅,你去開門吧,這次不能再是我受罪了。」
「什麼?」
「拜託你了!」
像是移交給他什麼難搞的高階拆彈任務,儘管莫名奇妙,但提姆那句「全宇宙只有你搞得定,連B都做不到!」聽起來就疑點重重的無腦吹捧,還是引起了傑森的好奇。
當他走到門口,查看對講機畫面:幽靜無聲的前庭。換句話說,沒有訪客,連隻飛蛾也見不到。直到他打開門、朝門外走,一腳撞上一團不明硬物,腳趾痛到他反射朝空氣問候一句婊子養的,低頭一看才曉得為什麼提姆要那麼說。鏡頭正對人臉的對講機攝影機壓根照不到他們家門口地上那塊「歡迎回家」的門墊,當然也照不到在門墊上的那團物體。
⋯⋯別告訴我這該不會是——傑森蹲下去推開那團黑色物體,果不其然正中他心中猜測,噠啦——醉死睡倒的迪克・格雷森。這個人的理智居然能撐到坐車回家,通過車道前的雕花鐵柵、穿越前庭草坪,都來到宅子的正門口了,還是敗在最後的睡意。
「嘿酒鬼,醒醒。」傑森蹲下來,拍了拍迪克紅潤的臉,但這醉鬼只當他的手是吸血攻勢猛烈的蚊子用力拍開。他抓抓自己的下顎,又笑得饜足在地墊上翻滾一圈繼續安睡。
他翻看迪克身上穿著,他的黑色羊毛大衣還算齊整,裡面是西裝襯衫,手裡握一串鑰匙。看樣子當下他是在確認鑰匙圈哪支是家裡正門鑰匙,腦力運轉沒跟上不勝酒力的催眠。有門廊遮雨,又有大衣避寒,其實一個大男人在這邊半露宿睡一晚應該也死不了⋯⋯?傑森若無其事做出推測,眼看迪克就快拿臉頰去磨蹭那塊硬毛地墊,將無自知地自毀那張精緻容顏,他又於心不忍,最後還是把迪克從地上硬生生拉起。
這動作似乎弄醒了迪克,但死命賴在地上的醉鬼做出反抗讓傑森再次爆粗。
「你誰!?不要——我還沒喝夠!!沃利你放開我——」
什麼沃利你在現場?真該好人做到底送他回家、把他踢進家門口好嗎?幹什麼相信他有自行回家的能力?
「你醉了連眼睛也跟著殘嗎?我不是沃利。」
「那你是什麼?惡魔?」
他扯著傑森的袖子,瞇起眼想看清楚他。
啊——算了。傑森甩開迪克的手站起來,低頭冷冷打量了眼地上的那坨人,腦中模擬處理辦法。他鬆一鬆剛才靠在沙發上變得稍許僵固的脖子與手臂,接著再次彎下身,直接快速將整個人打直撈起扛上肩膀,動作流暢一次到位。
比想像中重,不過對於曾在工地長期討生活、搬運經驗豐富的傑森來說,就像讓一隻小鳥停在肩上算不了什麼。傑森用腳關上門,轉身往客廳走。
迪克還在他身後鬼叫。「放開我!不然、我我要摸你屁股了,在我眼前的是惡魔香噴噴的屁股吧?嗷——!」
空曠大宅中響起清脆一聲啪。
既然對方都開口威脅了,傑森當然只好先下手為強,反正迪克引以為豪的翹臀恰巧就在他的臉旁邊。
「吵死了,要睡就安靜睡。」
他才不會說方才手中富有彈性的觸感,想讓他再好好摸一次呢。
「咦?看樣子今天狀況安份許多啊。」
提姆在單人沙發上調整成正常坐姿,看好戲貌觀望傑森低下背,小心將昏睡的迪克從肩膀卸到長沙發上。壁爐的火焰將客廳烘烤得暖和宜人,迪克一沾上沙發似乎下意識就更放鬆了,整具身體都塌進沙發墊裡。
「上一次是怎樣?」傑森走到長沙發旁另一個空的單人沙發重重坐下。
「他有一次失戀喝得更兇猛,哭著吐了我全身,然後——」
「好了停。這種事情在哪兒都差不多。」都差不多噁心。
「如果真的處理不來,我們可以請阿福來幫忙,他知道該怎麼解迪克的酒。」提姆解釋道。
傑森看了看隔壁沙發上惹出禍端,又能抱著方枕安眠的男人。「⋯不打緊,別打擾阿福睡覺,讓他在這多睡一會兒吧。」
接下來他們兄弟二人又回復到先前各自的世界,傑森撿回看到一半的科幻小說,提姆滑他的手機。他們樂於渡過的寧靜夜晚,要不是迪克再次突然醒來說些語無倫次的話。
「傑森,你回來了?」迪克眨著沉重的雙眼,從沙發上抬頭。
放下手上的書,傑森皺眉。「呃、我本來就住在這裡?」
迪克將身體再抬起了些,往傑森那深深看去。
「真的是你?」
「如假包換。」
「怎麼會?你不是⋯⋯?」
「也許你太醉沒留意到,我回來大概有一年了。」
此時連提姆也放下手機,好奇看起現在上演的新戲碼,迪克也不負他期望,他雙手攀上沙發扶手,臉皺了起來。
「對不起,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吧。傑森和提姆兩人深感不妙互看一眼。
迪克將臉埋進手臂,聲音出現哭腔。
「我以前就是個混蛋(dick),我可能現在也還是個混蛋(dick)⋯⋯」
提姆扶額。「這真的發生了嗎?他居然在這種時候親口說了這個雙關語笑話?還要哭著說?」
「他說了。他承認他一直就是個混蛋(dick)。」
「⋯好吧我得說你這包袱接的不錯。」
「謝了兄弟。」
事實上這萬年老梗到這年頭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創新,但只要能找到新的角度酸一回他們名義上的大哥,那也頗值得。
迪克沒聽見他們的對話,還在自言自語埋頭低泣,他拿袖子猛擦眼睛,更多的淚水揉出來。
「我那天不該用那種態度對你。」
觸及某個特定記憶的話拉回了傑森的注意力。頭仰靠上沙發,他低下眼光從亂七八糟的迪克移向前方壁爐裡那堆燃燒旺盛的柴火。今晚一切都那麼愜意祥和,白日現實世界發生過的一切不滿與疲憊與情緒幾乎都消失殆盡,就算發生迪克酒醉回家這則插曲也破壞不了他的好心情,堪稱完美一夜。而現在只要迪克一句酒後真言就能打回原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醉了就快睡。」
「你能原諒我嗎?」
傑森沒回答他。
提姆不曉得事情緣由也能聽出這些話裡有所含義,從剛才就保持沉默成為識相的旁觀者。見時機恰當,他站起來。
「我去廚房泡杯咖啡,晚點回來。」
「你不用覺得尷尬,提米。都是陳年舊事了,沒什麼。」
尷尬的絕對是你們不是我啊!他心裡吐槽。「總之晚點回來,你好好看住迪克。」
丟下話,提姆很快消失於房子黑暗的深處。
迪克縮回沙發,抽咽與吸鼻子聲有一陣沒一陣繚繞在木柴偶爾因燒裂發出的劈啪響聲。
傑森保持一樣的姿勢,一條手臂垂在沙發外側,舊小說勾於指間。黑夜中只剩他們兩人共享此地,沉睡的記憶在火光裡緩緩作祟,浮出光影,幾乎不由自主。不單是離家前最後一次與迪克的談話,無論快樂或不快樂的童年往事,當傑森過去躺在陌生的城市,他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在深夜想起。但到了現在,經過數年也不見顯著變化的高譚,再次回到這個同樣的家,那些堅持似乎都變得淡泊無味了。迪克即使是個會把自己喝掛不知節制的傻子,也還是他心裡永遠意氣風發的迪克。
白痴,我根本沒怪過你。
他聽著迪克漸趨平撫的呼吸聲想。但他不會對一個醉鬼認真的。誰會接受這種借用酒精傳遞真心、狡猾的懺悔。
提姆再次重回客廳時,眼前的壁爐沙發長青植栽桌上熱可可一切安在如常,兩個男人各自安好處於他們的領地中,世界和平沒有因此崩滅,他發自內心感到萬分慶幸。確認過迪克在酣睡,他踱回自己的沙發,低飲手中馬克杯裡新鮮的熱咖啡。
傑森看見提姆眼下瘀青的黑眼圈,他震驚覺察到自己搬回這裡後似乎就從沒看過他睡覺。「別告訴我你打算等等直接換制服去上課。」
「還不行,我等會兒還得回頭修正一下化學課報告。你才是,想睡就去睡吧。」
「我得看住某個傢伙。」
提姆放鬆地笑了。他像想到什麼似的說:「傑森,我真的覺得你搬回來很好。真的。」
「⋯你是被迪克格雷森附身了嗎?既然今晚他的腦子已經昏死的話。」
「跟迪克無關。」提姆把熱咖啡放在心口取暖,「我不知道你有沒注意到,現在達米安的砲火都集中到你身上了。」
「是嗎,我倒沒有很在意。」他甚至看慣達米安那些亂養寵物和玩刀玩劍的可愛習慣了。
「我可是鬆大大一口氣。」
「你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私怨這麼難擺平。」
「沒什麼私怨,尋常的兄弟競爭罷了。」提姆停頓,多補一句:「你是過來人,應該很了解。」
「哦?」傑森可一點也不覺得提姆和達米安互鬥能與他和迪克相提並論。「內情沒那麼簡單吧?提姆,如果你不想說,沒有關係。但你想聊的話,歡迎借走我的耳朵。」
提姆低頭喝了口咖啡,才又開口:
「你不知道你剛離開那幾年,迪克也沒辦法太常回來,我——」提姆咬起下唇,「我不是想抱怨,那時候布魯斯狀況很糟。我甚至看過他在家裡喝酒。」
沒想到話題會扯到布魯斯,傑森突然口乾舌燥,也想喝點什麼,但茶几上的熱飲早已冷去。他從沙發背墊上直起腰,一腳放上大腿,換個坐姿,等提姆繼續說。
「然後某天塔莉雅把達米安送過來,這個家就開始變得以他為中心運轉,布魯斯也的確為了他提振起精神。說實話,我樂得沒人管我,但⋯⋯」
「提姆,達米安八歲才知道自己有個爸爸,他只是想要得到他全部的愛。」雖然傑森沒很確定達米安那些動不動就挑斷人類腦神經的所作所為,是出自他母親家異於常人的自學教育結果,還是天生就長了一張口無遮攔的嘴巴。
「⋯我知道。」
從沒認真扮演過這種角色,傑森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先聆聽提姆想說的話。他離開家裡那年,剛領養來的提姆還是個很小的孩子,直觀來說等同曾經的他,儘管提姆的身世背景來自一個健全的家庭,個性不若迪克開朗、也沒有傑森乖張,再怎麼四平八穩也還是小孩子的提姆依然需要關懷與陪伴。而那時的少年傑森眼裡全無這些。他看不見那個跟在他後頭的小不點,控制不住的狂暴遮住他的雙眼,尋求自由的渴望佔滿他的軀幹四肢。⋯好吧,這就是人丁興旺的韋恩家,各個兄弟聰慧有才,但說到家庭關係一個比一個笨拙,以至於到現在他們還在學習如何相處。
垂在額上的瀏海髮絲搔弄傑森的前額,他不耐煩一手往後撥去,令視野乾淨了些。右腿上的左腳歸於地面,沙發角度不好,他仍然設法讓自己面向他的弟弟。
「小小鳥,你很棒,你知道嗎。我他媽把自己搞砸了,而那些最難熬的日子裡,留在家中與阿福陪伴布魯斯的是你,那個如此年輕的你。布魯斯再盲也不可能不認同你。」傑森不自覺提起嘴角,「至於那壞崽子,留給迪克和布魯斯去煩惱吧。」
提姆低頭消化傑森所說的話。「那我有事可以找你嗎?」他抬頭問。
「可以啊。怎麼,迪克不好嗎?」
「知道手裡有第二個選擇,總是比較心安。迪克太寵達米安,又要常去陪他的女朋友。」
「精明的臭小鬼。」傑森刻意乾笑一聲,「⋯⋯迪克的女朋友?」
像是意識到說溜嘴什麼,提姆眼神飄移,他放下咖啡重新滑起他的手機。「⋯現在應該是前女友了。我以為你知道?」
「⋯⋯」
「我聽到他前兩天講電話跟一個人大吵一架,所以我合理懷疑他這次又被甩了。他調職搬去布魯德海文住,女友又是高譚人。雖然距離未必是主因⋯⋯」提姆打住,「不行,這樣在背後揣測他的感情關係不太好,只不過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
這已經不是背後了,當事人就在他們中間的長沙發上呼呼大睡。
「沒關係。」傑森思考起最近他和迪克之間的一些事,感覺再深思下去菸癮就要發作。他試圖放淡口吻:「說不定這就是他今天買醉的理由。」
「我不知道。搞不好是因為你呢?」
「我?你小鬼頭在亂說什麼。」
「你知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寵溺達米安,多半是因為你。」
「⋯⋯別瞎猜了。」
提姆目光從皺起眉的傑森,再繞到裹在一團黑色大衣下的迪克,決定自己不要再對這兩個人的事插手表態。手機塞進睡褲口袋,拿回他的馬克杯,他從單人沙發站起。
「偷閒也偷得差不多了,我得在天亮前修正完化學課報告。」提姆又問:「那迪克?」
「交給我吧。」
聽見傑森攬下照顧兄長的責任後,提姆點了點頭,踏出安靜的腳步上樓回房。
高處傳來隱約的關門聲,客廳再度落入靜默,壁爐變得沒先前熱,大概柴火快燃盡。傑森沒想著要添柴,他不認為自己還會待太久。
「裝夠了吧,不是早就醒來了嗎。」
他對身邊的長沙發說。
那頭窸窣一陣,迪克推開抱枕,從躺姿坐起身,他用掌根抹去臉上的水痕。「我安靜到差不多都快憋氣不出聲了說?」
「就是連翻身和呼吸聲都聽不見了才奇怪。」
迪克小小笑出一兩聲,雙手擺在腦袋瓜後,也不知酒是醒沒醒。「哎小翅膀,你就是無法不在意我,對吧。」
「哈,很好笑。說得好像只是我一個人單方面的行為。」傑森忍無可忍了,「你有女朋友。」
丟出這句話氣氛理應微妙起來,迪克仍然義正辭嚴:
「我現在沒有了。」
「你有女朋友那天還⋯」傑森越說越想笑,「你還出手⋯真的是個混蛋。」
「那天⋯⋯?」
「⋯⋯」
迪克在混沌的腦袋裡翻出傑森口中暗示的事件。「你在說什麼?怪我囉?嘿是你先開始的,然後你現在怪我親你。」
「什麼我開始的,是你先坐在床邊的。」
「那是我的床啊我要怎麼坐都行吧,是你沒經過我同意在那邊睡覺,你明明有自己的房間。」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天是你主動。」
「你把手放在我大腿上。我現在還記得那觸感,所以一定是你先靠過來。」
聽不下去了。傑森站起來,走向坐在長沙發上的迪克。「但是你先摸我的臉。就像這樣——」
他不過是想重演當時迪克的動作。當傑森的手掌一貼上迪克的臉,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迪克的臉燙得像火,也溫暖如水,殘留的淚痕沾上他的指腹。這濕黏的觸感一定會殘留在他手上好幾個晚上,洗手也沒用。傑森想。
「我不是為了你喝醉的。傑森。」
「那是為什麼?女朋友?」
「不是,她說我就是個渣男,說我心裡沒她。我認識她的時候不是這樣。」迪克為自己辯護,又自動認罪:「可她說的沒錯,我已經好些天沒想起她了。」
「那你做什麼喝這麼醉。」
「我不知道。沃利勸我別喝了,但我就是想喝。」迪克閉緊眼,他的手覆上傑森的手,讓溫熱更貼近自己的臉,微啟的嘴唇快貼到他的掌緣。「傑森⋯⋯」
生命中大概就是會出現一些事,你再怎麼用理性去解釋因果也解釋不全,想要從字裡行間尋找痕跡,一些無關痛癢的相視或碰觸,某個邏輯思考之外的神秘開關,純粹是徒費力氣。所以從小學生吵架到產生慾望,這中間變化的弧線也沒什麼好解釋。他十五歲起就這麼對自己說了。
在事態變得更嚴重前,傑森硬生抽開手。
「既然醒了就上樓去睡。」
迪克沒有顯露失望,他呆呆看著傑森深邃的表情,點點頭。執行成果則是,他先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兩腿一軟又往後跌回沙發,還發出吃吃笑聲。傑森看不下去,他將迪克一隻手臂往自己肩上擺,從沙發上拉起整個人。他們拖著腳步朝客廳旁的L型樓梯走去,爬梯上他們睡房所在的二樓。
迪克雙腳虛浮不太能靠自己走路,或者他也無心好好走路,他將重心倚上傑森,傑森差不多是摟著他的腰往前拖行。今晚迪克喝醉至少沒有嘔吐,渾身濃厚酒味也沒有難聞到臭,最大的問題在於迪克不安分的手,從傑森腰際一路亂摸上他的肩,頭放進傑森頸窩,想就這樣掛在傑森身上不走。傑森保持冷靜從胸前扒開人,再這樣走走停停根本連路都走不太動。
上到二樓迴廊後,再彎進另一條幽暗走廊,迪克的房間就在那個盡頭。這或許是傑森此生中看過最長的走廊,途經的空房間多到幾乎是一扇扇催情的邀請。
好不容易走到迪克房間,傑森勉強打開門,燈都沒開,黑暗中迪克不知哪來力氣反身壓上傑森索吻,房門在傑森背後重重關上。迪克的大衣被粗魯脫下,堆上腳邊。執拗的手指纏進傑森的髮,迪克潮濕的舌描繪起傑森乾燥的唇紋,稍一有縫隙就入侵進來,把彼此亂攪和個沒完。這和上次告解般的吻不同。太不同了。比起試探與碰觸更多是貪婪、飢餓,與吞食,要那些等候太久的時間在這一刻全部兌換。
很快傑森就感到自己硬得像石頭,而迪克的大腿還在賣命磨蹭他胯間。
「停,」傑森握住迪克頸邊,勉強拉開距離,「我們不能在家裡做,太危險了。再說你又這麼醉,八成硬不起來。」
「說什麼呢,我年紀沒有老成那樣,少低估我。」迪克反駁,又說:「不然這樣好了,我來就好。」
傑森想出聲反問,一根手指旋即壓上他的唇。
「你得別發出聲音才好,雖然這間大房子隔音不錯,但你也知道他們都長了一對對敏銳的耳朵。」
說完迪克就輕輕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指頭扯下傑森的運動棉褲。內褲的彈性帶往下一勾,膨脹的性器一下子就跳進冰涼的空氣中,溫度的反差刺激傑森背脊一陣激靈,猛地撞上身後的門。迪克極富耐心伸舌舔濕海綿體,吻著飽滿囊袋,低低嘆了聲息,長得真大啊我的小翅膀,然後他張開嘴唇細細含住早開始冒汁的頂端。傑森仰起身咬住嘴唇,忍不住放手揉抓迪克豐厚柔軟的頭髮,每一次吸吮腦袋就朝背後木門板一扣,唏哩水聲蓋過後腦痠麻的疼痛,迪克將傑森分身送進喉嚨裡更深處。只要低下眼就能望見自己是如何反覆往前頂幹迪克的嘴巴,光是那景色就叫傑森快射出,死死銘刻在腦裡此生都不想遺忘。迪克的眼角似乎再度泛起淚光,替人口是件累活,令傑森不知道該不該意外的是,迪克的技術很好,這絕對不是第一次替男人口的無經驗者會有的表現。快抵達高潮前,傑森咬牙低喊了聲迪基,要他退開距離,但含著他的迪克只是更加速抽送的動作,他一手用力嵌入傑森震晃的大腿,把自己更加埋入他兩腿間,好讓傑森的精液能完全灌進自己柔軟的喉嚨裡,一滴不剩吞入腹內。
完事後迪克仍跪在那裡,用手背擦拭嘴邊,再像貓一般舔去手背上的殘液。傑森將重量靠住門、雙腳撐在地面找回自己的呼吸。辛苦將褲子拉上腰際,逐漸回復理智後,他彎腰想出手拉一把跪在地上的迪克。
「嘿,迪基鳥⋯」兩眼視覺適應了黑暗,傑森見迪克朝一旁癱軟倒地,弓起他包覆絲質襯衫的柔韌身驅,難受地將兩腿夾得緊緊的,黑色褲襠的形狀鮮明可見。見此景,傑森的腦袋一片空白。
「傑,你看,就說你低估我,我現在硬得要死⋯⋯」汗水濕了髮,迪克癱在地上帶著潮紅的微笑對他說,一邊手往自己的器官覆上。
「幹。」傑森大聲罵出。「你完蛋了格雷森。」
不想再管現在這個地點時間安不安全,傑森心一橫,低下背直接熟練扛起無骨般的迪克上肩,憑著適應低光度的視覺,與他多次偷跑來這房間午睡進而養出對空間的熟悉,他大步跨前,將那個惹禍上身的男人一舉扔上床。「哇!傑森!」在床上彈飛的迪克還不知大禍臨頭愚蠢地仰頸哈哈大笑,傑森撲身上去用野蠻的咬吻要他閉嘴,於是輕笑聲漸漸成了磨人的喘息。
但傑森沒想到的是,當他的手要剝開迪克的西裝褲,迪克竟然一把按住他。
「傑、傑森,停!我們不能在這做全套⋯⋯」
「你濕成這樣跟我說你不做?!」
「噓、噓。」迪克的手指再度壓住傑森的嘴唇,當傑森想伸舌舔舐,那隻敏銳的手指卻及時收回。「不行,一開先例就不好了。」不愧是現役警察,以一個喝醉又精蟲上腦的人來說他的意志力十分強大。「用你的手,求你,我想要你的大手摸摸我⋯⋯幫我射出來⋯⋯」
幹。傑森在心裡又罵一次。天殺的迪克・不自量力酒鬼・格雷森。美國必須要有一條法規還命令什麼的來管制一下這人的酒量,把喝醉的迪克放出街不小心發情還得了。
無奈歸無奈,傑森最後仍是屈從了。沒辦法,他讓迪克躺在床上,傑森坐在床邊用手幫他處理。拉開拉鍊,傑森一目睹迪克的性器,突然很想大笑,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就是天生麗質無可挑剔,從五官乃至生殖器的顏色與膚感都像高級西服店裡訂製出來、離譜的漂亮。傑森安靜套弄起迪克的分身,沿著柱身的蹂躪與抽動令迪克在床上扭動不止,鈴口碰都沒碰就已溼潤如注。窗外的花園靜悄無光,全黑的室內只剩手部運動的水聲,以及迪克死咬唇角洩出的微小聲音。傑森想要盡量一路保持冷靜,避免讓自己太亢奮,但當渴望更多肢體接觸的迪克趴上他的肩膀,舔咬起他的耳垂與脖子,這一切變得更加困難。
「迪克,別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跡。我明天還要上班,可不想聽B問東問西。」
他聽見迪克從深處發出低沈勾人的笑聲,組織起句子:「放心,B才不會為這種瑣碎事開金口⋯他只會用無情的眼神羞辱死你⋯⋯」
我的天這個男人。傑森使力掐了下他手掌裡的龜頭,忍不住揚起笑,滿足聽見迪克漏出接近哭音的嗚咽。
不久室內才再度落入沉靜。而他的手還在努力不懈愛撫他的哥哥,時而緩慢時而激烈,湧出更多近乎甜得黏牙的聲音與氣味。
傑森想,當初乍到韋恩家幼年的自己,絕不可能想像到未來會看見這樣的兄長。直到他離去了五年。
過去鐵鏽味的回憶在傑森腦中角落靜靜飄蕩。在加州不能說全是苦日子,靠自己的雙手賺到的錢能帶來滿足,五光十色燈火下他認識過一些聰明女人,擁有過不能稱之認真但狂妄十足的情愛之事。精神良好的羅伊會在放工之餘和他一同四處冒險,那些遠離市區、往內陸漫無目的旅程,風沙與大地,回想起確實不少堪稱快活恣意的好時光。但他的心裡總是缺了點什麼,夜空比起高譚更光燦明亮的洛杉磯,穿梭州際公路上的流浪見不著盡頭,他的目光總是在尋找什麼,無論在加州、還是亞利桑納。
「傑森?」
聽到迪克喊他的名字,傑森才注意到他的手停了下來。
「抱歉⋯一時分了神。」
「你在想什麼?」
傑森見迪克的輪廓自黑暗中緩緩浮出。紅潤而清楚的臉,他忘懷不了的藍眼睛。
「⋯想你。」
迪克注視著他一會兒,兩眼亮晃晃的。「該死,傑森。」他受不了似的扯住他的頭髮吻上來,將相疊的兩個人拉倒上床。
好想做。好想埋進你身體裡。傑森覆在迪克身上,舔吻他滑動的喉結一直這麼想。迪克快高潮時差點喊出來,傑森只得再次深深吻住他,讓他失控的呻吟混入舌尖纏繞的口腔裡。迪克攀附在他懷裡射出精液,雖然大量進了傑森掌心,但依然不少濺到兩人身上。
發洩後的疲倦加上清淺的醉意,躺回床上的迪克看起來又睏了。傑森抓來衛生紙替兩人簡單清潔,他準備起身離房時,迪克拉住傑森的手。
「來我的公寓、明天晚上⋯⋯」說完後迪克這次是真的閉上眼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輕率的囈語還是真約定,然而先前迪克的確有傳地址給傑森。
「晚安,迪基。」
關上門前,他對他說。
「明天見。」
end
覺得這篇類前傳(?)已經甜到和本篇分裂了吧⋯⋯(呆)但本篇是連我都不知道怎麼定論的開放性結局所以,哎,什麼想像都沒問題,希望有些治癒效果。
另,對Tim其實沒有到太熟,鑑於是AU背景如果OOC了也請見諒。